陆离

写同人这件事,我可擅长放弃了呢!

破晓 妄念(2)

*懒得打预警了……大家慢用


星元来到梦境之瞳是晚上了。来这里之前,星元已经知道了胸针属于什么人,并且找到了那人住的地方。可是,等着他的竟然是具尸体。星元当即明白这是个圈套,而他前脚离开现场,后脚写着“公安”的车子呼啸而至。

仝卓早在等着他,还有代玮。一见他脸色不好,心中起疑。星元将围巾摘了,外套脱了搭在扶手上,接过桌上的温开水喝了一口,轻声道:“胸针的主人死了,我见到的时候尸体还是温的。”随后他将一张照片展示在桌上道,“除了拍尸体的照片,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不过就算真有什么,估计杀她的人早拿走了。”

仝卓皱眉,手指在自己的平板上快速滑动,一边低声说:“她背景简单得很,就算警方在现场抓到你,查一下就会发现你们毫无瓜葛,不像是为了栽赃你,更像是凑巧,或者被邻居报警之类。”

“我也这么想。”星元道,“可是不得不说最近发生的事都不太对,那些人总是先我们一步。可看似针对的是我们,到最后我们的嫌疑又很容易洗清……”

“你的意思是,”代玮打断他,“那些人不是像我们最开始推理的那样,想通过我们拽出背后的人,而是他们一开始就是针对我们背后的人,我们才是被波及的那部分。”

“有可能。”星元答道,“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好像并不介意警方在追查程露死因时,没有持续追你这条线。而我到现在都没有被警方找上,也能侧面说明,他们并没有想用那具尸体把我怎么样。”

代玮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捻在那支细长的鸡尾酒杯上,欲言又止。星元和仝卓都发现了他的异样,彼此对视了一眼。等到旁边换了个驻唱,代玮抬眼看向两人,道:“如果我们能借此脱离博士,不失为一件好事,对吧。”

另外两人不约而同隐隐一皱眉,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了代玮的异常。

“这想法不错。”仝卓笑道,转头看向就坐在他身边的代玮,看似随口说道,“不过先把你的腿上养好。”

“腿是小事。”代玮笑道。

“哈……”仝卓干笑一声,转脸看了星元一眼,复又向代玮笑道,“你能让佳哥送你回家,反而不跟我们说实话?”

代玮听这话莫名有一种中学生被家长抓包早恋的感觉,虽然他既没有早恋也不是中学生,当然仝卓更不是他家长。这感觉有些微妙也有些尴尬,令代玮的思绪顿了顿,没有接话。

另外两人也默契地沉默了。照着情形看,代玮忽然明确表达叛离的意思,大概率与马佳有关,毕竟,在上次的坠楼案件发生之前,代玮确实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打破生活现状的意思。他有不满,也会难以忍受,但他处理这些的方法,还是冷漠、消极、抽身在外。哪怕参与仝卓他们的暗度陈仓,目的也不似仝卓他们那样明显,更多的动机好像是那一层其实早就还清的亏欠。可现而今,他竟然有了这个意思,而且让他产生这想法的还是马佳的话……对另外两个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

杯中的酒快要见底,代玮还是没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他像一个置身迷途许久的人,已经明白发现出逃无望,所以根本连动都不想动。对于自己的生命,他以前并不担心,因为他对一些人来说还有价值,所以他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活下去,大概他本身也就是这么存在着的。当真有一天这价值消失了,生命不能再延续,他也不介意,就这么没了好了。他手上沾过的血不知多少,他救过的人也数不过来。他见过太多种类的死,对于生死大事,他以为自己早就看得明了,更放得彻底。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过得不太一样,会想去理解活着的另一种方式。就像迷途之上突然出现了模糊又遥远的引领,而他想抓住,即使裹挟了无数迷茫、犹豫、动摇,他也想抓住。

但这些纷乱地心思他自己都理不清头绪,要从何向旁人说起。

“或者聊点实际的吧。”身边仝卓自动转移话题的声音让代玮如蒙大赦。他一下坐直了身子看向仝卓。仝卓脸上保持着飞扬的神采,和酒吧里其他人看上去没有两样,声音却压得很低,抬手轻轻点在自己肩上,对座上另外两人道:“比如,这个怎么办?”

代玮推了一下眼镜,低声道:“我来想办法取出来,趁我最近名正言顺地在家休息。但是……”他顿了一下,看向仝卓道,“我管不了取出来以后的事。生物信号的回传都是有规律的,如果设备脱离了我们,被发现信号异常,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

仝卓皱眉,陷入沉思。代玮说到的,正是这么多年绑住他们的最现实因素,深植在他们身体里的这套东西就像个诅咒,提醒着他们,任何想要改变命运的起心动念都是飞蛾扑火。而偏偏,三人中唯一点了技术技能点的仝卓,对这套设备的研发环节一无所知,加上拆卸的过程毫无容错,这便成了他们眼下无法突破的困境。

仝卓想了一会儿,一挑眉向另外两人笑道:“我想想辙,看看能不能在回传这个步骤上做点文章,实在不行……”

仝卓喝了口酒,在另外两个人严阵以待的目光中,一扬手道:“我写个程序给基地断电!”

“噗……”代玮刚含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呛住自己,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仝卓,几乎怀疑仝卓刚才吃错东西。而后就见仝卓宽慰似的补充道:“解决不了的困境就拆了它,釜底抽薪嘛。”

“你最好别是认真的……”代玮低低地吐槽了一句。却听对面星元沉声问道:“博士找你回去?”

代玮闻言也立刻转了头,盯向仝卓,对啊,如果仝卓不回去,他没机会试验他说的这两种方案。而仝卓面对两人肃然神情,却轻描淡写了一句:“多好的机会,是不?”

“什么时候回?”星元问。

“放心,走之前,肯定帮你弄清楚那胸针的事儿。”仝卓又一笑。另外两个人见状,决定不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一来,仝卓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不需要他们瞎操心,二来,他会故意聊别的,要么是他有确实的证据证明这次召回不意味着危险,要么就是他心里也乱,暂时没有缕出头绪,不论哪种,追问都没有意义。

三个人又各自沉默了一会儿,点歌台那边传来一首粤语歌,唱完了,那歌手向他们坐的这张桌子走来,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元少。”来人笑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星元微微点点头,站起身离开桌子两步,没让刘彬濠有机会与仝卓,代玮打招呼。而后笑问他新工作怎么样等等一些闲话。刘彬濠搅局了Kelvin的暗箱操作之后,星元就明示了不让他继续留在宸星。刘彬濠在那之后也觉得自己行事确实冒进,加上宸星的水看着就深,便也有离开的意思。可是他非常需要钱,找不到比宸星服务员待遇更好的工作,令他焦躁了一阵。而星元出于“恩威并施”的习惯,也为了尽量控制不安定因素,干脆找到李向哲,把刘彬濠的工作问题塞了过去。李向哲于是一脸莫名其妙地承担了职业介绍所的工作,牵线搭桥,让刘彬濠顶上了梦境之瞳驻唱的缺。今晚星元约在这地方见人,不知有几分,是用意在刘彬濠那里。

这边两人正说话,吧台一侧墙上的挂钟发出“铛……”一声鸣响,1点,梦境之瞳的午夜场正式开始。与那些夜店蹦迪嗑药不同,梦境之瞳的午夜场颇有格调,前一阵子主题的音乐剧,这段时间是舞曲。乐队奏起了明快的乐曲,顶灯的颜色变得绚丽,客人们纷纷牵手下场在舞池中央,整个场子都热烈了起来。到最后一个八拍,一位女士在男伴的带领下,在舞台中央快速旋转,酒红色的裙摆翻飞,令人眼花缭乱。在她摆出ending pose的瞬间,“嘭”一声,从屋顶爆出无数纸花洒落他们的肩头,与此同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也从屋顶坠落,滚到了人群中间。

“啊!”无数刺耳的女性尖叫声在店里炸开了锅,人们你推我搡,急切慌张地要逃避那个圆滚滚的东西——一颗被齐脖根斩下的人头,切口的肉已经干瘪内卷,血肉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是红接近黑,令人毛骨悚然。人群中有反应过来的立刻报了警,大约半个小时,李向哲和马佳出现在酒吧门口,随车来的还有圣权和余笛。

一进门,李向哲和马佳就感到头大,乌泱泱一屋子人,这挨个询问做笔录要问到什么时候。他俩果断决定打扰一下附近派出所的同僚来帮忙,而另一边,余笛和圣权已经围在了那颗人头旁边。

“警官,这不关我事啊!”酒吧经理一脑门子汗,到现在还浑身发抖,连声向马佳他们解释,可翻来覆去就一句话。马佳认认真真安抚了片刻,等人终于冷静下来,才问他:“你看清人头从哪儿滚出来的吗?”

“没……没……”经理咽了口唾沫,认真地说,“当时,所有人都注意着舞池,我也一样。”

“那今晚,酒吧里来过什么陌生人,或者奇怪的人吗?”马佳又问。那经理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只说有几个脸生的客人,别的没什么印象。

马佳沉吟片刻,抬头看了看四周,灵光一现,转头问经理:“你们酒吧最近有修过什么东西,或者搬进来什么家具,设备?”

经理立刻答说:“有,我们上礼拜把整个顶都敲了换灯光设备,还为此歇业了两天。”

“为什么换?”

“啊?”经理一脸茫然地眨眨眼说,“老板让换就……换了啊。说是要换一套比较新潮的,以前那个过时了。”

“哪儿找你们老板,联系方式,地址,留下。”马佳摊开随身的本子和笔给经理。经理接过埋头写下一串号码,随即抬头问,“警官,你是怀疑我们老板杀人?”

“别瞎猜,了解情况。”马佳接过本子“啪”一声合上,将剩下的事交给李向哲看着,自己去找余笛。

酒吧的灯光再亮都是偏暗的,金圣权和余笛几乎要趴在头颅上取证,那场面实在有点惊悚。见马佳来,圣权侧开身,不挡着马佳的视线,然后取出一支棉签,在尸体的上眼皮沾了沾,放进证物袋。马佳道:“你沾什么呢?”

“眼皮上有些白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拿回去化验看看。”圣权回答道,然后抬头看向马佳说,“佳哥,这杀人犯给尸体化妆了。”

听他一说,马佳再看时发现,这颗头被化了非常浓,或者说非常精致的妆,连发型都被精心打理过。马佳“啧”了一声,表示不解,又问圣权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死者自己化的?”

圣权笑笑,指着身旁另一个证物袋道:“因为尸体碎发沾在尸体的额头,脸颊和贴近耳朵的位置,一般去店里做发型时,不会这么不精细。很可能是凶手给死者剪了头发,然后化妆,碎发随着化妆刷糊了满脸。”

马佳点点头,默默记下了凶手的特征。余笛走近一步对他说:“尸体做过防腐,初步估计,死亡几个月了,但只有一颗头,判断不准确。这家店里还有没有别的碎尸。”

正说着,门外两名刑警抱着架梯子进来,搁在舞池中央,三两下爬了上去,拆开了吊顶。马佳向余笛解释说怀疑藏尸和换灯光设备有关,说完他一抬头,就看见上去的警员探出头,比了个大拇指,那意思,吊顶里确实藏着尸体。余笛双眉紧缩,递了裹尸袋上去,盯着他们将尸块运下来,一打开,四肢躯干等横七竖八叠在一起,比被屠宰的生猪还不如。有人眼欠偷上来围观,只瞥了一眼,一晚上的酒都吐了出来。

余笛和圣权带着尸体先回警局,马佳和李向哲留下继续完成询问,问着问着就问到了星元他们这里。刚一打照面,双方都愣了一下,随后李向哲冲星元笑道:“怎么?你还有售后?”

“李总办事我怎么敢查岗?碰巧。”星元笑道。

李向哲挑眉,心说你看我信么?接着照章办事,询问他们几个今晚的行动,在这里有没有注意到不寻常的事等。问完李向哲刚要走,就听刘彬濠问:“哲哥,我刚刚听见有人议论说,这是第二具碎尸了,什么意思啊?”

李向哲转头,刚想说让他别紧张,等警方调查结果,又想了想,看看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低声道:“前天刚在一个密室逃脱的店里发现了一具碎尸,法医室为了验尸熬了快48小时。这会儿又一具……”

“是最近有什么变态杀人狂么……”刘彬濠心里有点发怵。李向哲摇摇头道:“不是最近,那具尸体死了有一年了,这具大概也有几个月,可能是之前的案子,被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给翻了出来。密室那边,是因为新淘了一批雕塑道具,从那里面发现的。这边是新装修了屋顶,可能被人趁机塞进屋顶。两具尸体也不知道能不能并案,先查查再说。”

“你觉得,什么人能比警方、凶手知道更多案件,还能把以前的尸体翻出来?”仝卓问道。

李向哲有些奇怪,又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仝卓一眼,而后耸耸肩道:“现在线索太少,我们也毫无头绪。不过……张超给了我们一份名单,和之前发现尸体的雕塑有关,不知道能查出什么。哦对了,藏尸那座雕塑,是天鹤的画廊卖出去的,我们也指望他那儿有线索。”

话刚说完,马佳在外面叫李向哲,李向哲便出去了。他俩开的是刑警队那辆黑色的公务车,上车开出去一段路,马佳从副驾转过头问:“透露出去了?”

“对,也赶巧了,免得咱们再跑一趟。”李向哲开着车搭话。

转弯遇到红灯,李向哲慢慢停了车,问马佳:“佳哥,你到底什么用意?”

马佳双眼盯着前方,脸色不太好看,过了一会儿反问李向哲:“你怎么想,谁能比警方,凶手知道得更多。”

今天出警前他们办公室就在讨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吃瓜群众问得出的,因为这个“谁”划定得太精细,远远超过了满足吃瓜群众的信息层次。那么除了警方,还有什么人对凶手的身份如此敏感,想知道得这么精确,只有由案子感到威胁的人。

当马佳察觉到有人在推着警方往代玮,张超身边靠的时候,他就在盘算,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今晚仝卓的问法,就基本可以确认是后者,他们也察觉到了警方的视线,感到被威胁。那么下一步,马佳想知道,他们和案犯,到底谁才是警方真正的同盟,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他们对待线索的态度。

李向哲不笨,被马佳问时便想到了这一层。他发动了车子,低声笑了笑道:“也不知道谁刚刚劝人家和好,转头就给人家添堵。”

“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现在都是真心,谁让立场不同了。”马佳白了李向哲一眼,转头看向窗外时,发现他们刚刚路过今慈。以往逢周三必亮灯的那间办公室今天黑着,马佳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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