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

写同人这件事,我可擅长放弃了呢!

破晓 妄念(3)

*写在前面

本来觉得这篇太长,写不写得完全看命。现在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反而希望至少我笔下的他们带着初见时的样子好好存在下去。

不过肯定还是佛系更新,大家看不看得到也随缘吧~


安娜最近半个月喜欢在下晚班后绕一圈到先微路的一家便利店逛逛,那儿有她喜欢的一款口味很神奇的糖。原本,在她下班路上也能买得到,但是老板说喜欢这款糖的人太少了,以后可能不进货了,安娜不得不绕远一些。不过绕过来也有好处,免得来接她的男朋友开车进小巷子,那边不好停车。

安娜塞着耳机,哼着歌慢慢溜达,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好像自己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可她转头找了两次都没见到人。安娜心里发毛,她攥紧了背包的带子,加快了脚步贴着沿街的路灯走,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那家便利店。便利店值班的是个年轻的男店员,靠窗的桌子上还坐着一对情侣,隔一个座位是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正低头呼噜呼噜吃炒面,看上去刚加了班。确认自己不是一个人之后,安娜稍微放了心。

“喂,你到便利店来接我吧……”安娜假装自己在选购商品,同时轻声与男友讲电话,“我觉得有人跟着我。”

那边男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玩笑说让你别看恐怖片。安娜有些生气,重申了自己的紧张,都带了点哭腔。男生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让她在店里等着。

挂了电话,安娜深呼吸了两次。值班的店员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安娜回过头冲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随手在货架上拿下三管糖果一瓶矿泉水,到柜台付账。

“美女,宵夜只吃糖可不行哦。”小帅哥店员笑着为安娜结账,安娜则强装镇定地问他,“你不会因为我只买糖,不许我在你店里等人吧。”

“这当然不会啊,凌晨了,店里等安全。”店员看了看收银屏幕,笑道:“一共43元,您怎么支付?”

安娜拿出手机给店员扫码,扫完把手机揣回口袋,同时像里面座位走去。没走两步,她突然迎面撞到一个人,怀里的水和糖撒了一地。安娜连忙道歉,又蹲下捡东西,却见对方迅速将明明滚向自己这边的糖果一把捞在手里,摊平在手掌中递到自己眼前,整套动作郑重得不自然。

“你喜欢这种糖?”那人开口说话,声音粗哑,听起来比他看上去老二十岁。安娜觉得不带称呼的直接询问很不礼貌,抬眼看过去时,她不由得吓了一跳。眼前的人皮肤是不健康的青白,双颊瘦得凹陷了下去,黑眼圈很重,右眼布满了红血丝。嘴巴周围的胡渣密集到少说五天没刮,嘴唇泛白,皴裂,下嘴唇右侧还结了痂。再往上看,这人的头发比一般男人都要长,像枯草做成的假发一样,摇摇欲坠地被搁在头顶,发丝上沾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点状物质。安娜直觉这个人有些不正常,不想纠缠,拿了糖匆匆离开,没想到那人抢上一步拦住她,又问了一遍“你喜欢这种糖?”安娜闪躲着,无意间对上对方的眼神,那眼神既空洞又阴郁,一瞬间,刚才被人盯着的寒意又回来了。对啊,刚才屋里没他,这么说,他就是跟踪我来的了!安娜头皮都要炸了,第一反应是逃。于是她上手推开了那男人,从他和货架中间的缝隙钻了出去,也顾不得自己穿的是高跟鞋,就在并不平整的路牙子上狂奔。而她身后,那个瘾君子一样的男人似乎跟了出来,明明追的上自己,偏偏和自己维持一定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安娜心中更加恐惧,她不能回便利店,又不知道男友从什么方向来,街上空无一人。安娜边跑边向后看,恐惧的眼泪夺眶而出。

“嘟嘟……”拐弯处两声鸣笛拯救了安娜。哪怕那是陌生人,至少有人可能救自己。安娜几乎是扑向了拐弯,然后被一双厚实的手扶好。对方身上散发着男士沐浴露的味道,安娜很熟悉。抬头,果然是男朋友!

“你怎么了?”男友被她受惊的样子吓到了,连忙抱紧她问怎么回事。安娜高悬的心登时落回了胸腔,缩在男友怀里抽泣,断断续续地说有个很可怕的人跟着自己。男友闻言,伸手拉开车门,将安娜塞进副驾,还给她扣上安全带,自己则转进安娜来的方向,左右看了好几遍,黑黢黢的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远处那家便利店的白炽灯照出的阴影,仿佛地狱孤魂灯那样摇摇欲坠。男人放了心,转头向安娜笑道:“坏人被吓跑了,没事……。”话刚说了一半,男人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他快步走回车子,呼啦一下扯开车门,副驾上只有拉开的女士手提包,包里的东西撒了出来,几分钟前刚刚进车的女友,就这么不见了!


马佳被余笛叫去法医室的路上,路过痕检科,跟金圣权迎面遇见。圣权一见就问:“余老师那儿有结果了?”马佳点点头,圣权便同马佳一道往法医室走,说他也有些发现,等到了法医室一起说。

今天天气冷,法医室又不开空调,马佳越往那边走越觉得冷,喷嚏打了好几个,后悔自己忘了把羽绒服穿出来。到进门时,却见余笛只穿了件衬衣,前后胸都湿透了,刚摘了头套的发丝上也都是汗珠。马佳一惊,问道:“余老师,您要不再歇一会儿?”

余笛笑笑道不用,但是博豪去洗手了,要稍等他一会儿:“这次幸亏向痕检借了人,不然我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有什么结果么?”马佳问。

“这具尸体和之前那具有一些相似,是不是并案,你听完再判断。”余笛说着,见博豪已经回来,便带着众人到尸检台。尸检台上并排躺着两具尸体。早先的那具没有了血肉,不能进行缝合,只能尽可能地被排列成一个人的形状,而她旁边那具,被余笛用细密的阵脚仔细缝合回去,黑色的线遍布她的身体,将一位年轻鲜活的姑娘变成了一支破败的提线木偶,被摊放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女孩的脸上的妆容被擦洗掉了,露出一张算不上漂亮的脸。但恰恰是这张极为普通的脸令马佳动容,这是一位如此普通的姑娘,可能有普通的家庭、工作、生活,甚至谈论犯罪、危险都可能领她紧张。而现在她竟然毫无尊严地躺在法医室里,将她推到眼前的是谁,警方还一无所知。

“死者女性,年龄在20-25之间,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根据她脸部的特征,我推断是被捂死的。身上有少量防御性擦伤,血液中检测出镇定剂成分。可能是凶手在什么地方挟持了她,用安眠药或者镇静剂让她在睡梦中被捂死。”余笛站在尸体旁向马佳解释,说完基本的情况,又补充了道,“另外,尸体死后,被人摘除了内脏。”

马佳把头一偏,道:“这是什么路子?”

余笛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是担心内脏中有什么指向死者身份的线索,他还应该毁容。不是这点的话,就说明内脏对凶手来说有什么特别意义,比如他是汉尼拔。”

马佳配合地耸了耸肩,表示理解余笛的苦中作乐。而后,众人移步电脑,余笛开了大屏幕,展示了几张对于骨骼切面的细节图,解释道:“我说的共同点,就是这里。”他以一支笔点在屏幕上,像平常给学生上课那样,引导马佳注意两张照片的左下方,“我们在拼尸块的时候,注意到两具尸体同样部位的切面角度,损坏程度等都是一致的。就是说,切断第一具尸体的大腿时,切割工具以什么角度、力度、速度切入,在切断第二具尸体时就是分毫不差的角度、力度、速度。以此类推,颈骨,手臂,躯干等,都是一样。但每个位置的切割工具不一样,应该是刀,不同大小和锋利程度,具体怎么对应,我们也写在报告里了……”

“真的假的……”马佳叹道。

“特别真!”一旁陈博豪强调,“这些可是我一个个试验做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金圣权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看见你提了一大袋骨头进屋……还以为拖鞋换口味了。”

余笛看看他俩一笑,轻轻咳了一声拉回大家的注意力。随后,将屏幕上的照片换了换,向马佳解释道:“这种有弧度的伤口,也出现在两具尸体上,不是刀形成的,应该是凿子一类的东西。有这么多种类切割工具,还对切割有如此精准的把握的人,大概就是现在找凶手的方向。”

马佳抬手摸摸下巴,想了一会儿道:“还有其他的相似点么?”

余笛摇摇头:“第一具尸体能够采集点信息太少了。”

马佳无奈地点点头,转头看金圣权道:“你那边是什么结果?”

圣权笑着递过来一张比照表道:“第二具尸体头发上那些白色的斑点,是一种石膏,这种石膏,在套第一具尸体的雕塑内部也刮到了一点。另外,我们在吊顶里也找到一些具有同样成分的雕塑残片,怀疑曾经用来藏尸。佳哥,你们可以顺藤摸瓜了。”

马佳想了想,觉得眼前的线索已经清晰异常,几乎不用再作推敲。当即决定,一面找两位受害人,一面发布协查通告,搜捕那个叫阿防的雕刻家。但是,马佳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可能是被之前两起错综复杂的案子弄怕了,马佳总觉得,这次这么容易锁定嫌疑人,太不科学了。


安娜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首先感受到的是胀。头胀得特别厉害,像有好几双拳头,从里面向外又捶又敲,连带着眼球都一起向外暴突。她向动动头,努力了半天,才像右滚动了一点点。与此同时,她对身体其他部分的知觉慢慢恢复,然后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在一个非常狭窄的木质空间里,上面有个盖子,盖子是弧形的,安娜的思维慢慢回笼,她发现,自己被人放在了棺材里!

安娜发出了一声骇人的尖叫,然后开始疯狂地用四肢击打上方,想推开那个盖子。然而她发现那盖子纹丝未动,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出现。这棺材可能被封死了,这个推断令安娜更加不安,她更加用力地尖叫,踢打,即使手肘好像已经擦破了皮,脚踝也因为撞到棺壁扭伤,她都没有停下,因为害怕已经淹没了她的理智,除了踢打和尖叫,她无法做出别的反应。

忽然,棺材的盖板松动了,安娜一阵欣喜,再用最后一点力气踹向棺盖,而在她的双脚接触到棺盖前,棺盖就被移开了。安娜的视线中出现一张人脸,正是在便利店撞到她的那个“瘾君子”。

安娜吓得说不出话了,甚至当那个人弯腰下来,伸手将她拉起来的时候,她都忘记了反抗。而等她终于双脚都接触到了真实的地板,安娜才开始扭动双臂,同时将身体向后赖,企图挣脱那男人拽着自己的手。

男人竟然没有被她突然的反抗惹恼,反而极有耐心,不单手上的力度没有加重,还任由安娜撞翻了旁边堆着的书啊笔啊石膏像等,好像是扶着她,跟随她往后退到角落。而当安娜发现自己终于无路可退时,她再次被恐惧淹没。她双膝一软,贴着墙滑了下去,开始哭求对方:“别过来……别碰我……”

男人见她如此反应,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抓住安娜的手腕压在她的膝盖上,让对方必须看到自己。视线停留在男人脸上时,安娜意外地看见,那男人也红着眼睛,十分悲伤的模样。当他感受到对方终于愿意看自己时,他惨然一笑,流下两行眼泪。

“宝宝,你终于认出我了,是不是。”男人欣喜着问。

安娜茫然无措,摇摇头想问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又怕这样会激怒对方。求生的本能在这个时刻有效地帮她冷静了下来,她突然灵光一闪,缓缓地问道:“我觉得你有点眼熟……你能再帮我回忆一下吗?”

那男人眼中闪过强烈的惊喜,展颜一笑,拽过旁边一只相框,盘腿坐在安娜面前,指着相框对她说:“我是阿防,我们之前一直在一起,你看这张就是我们一起爬山拍的合照!你能想起来吗?”

安娜认真想了好几遍,确认自己不认识一个叫阿防的人,不论真名、外号,都没有。再去看那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和自己一点也不像,而且那种照片应该是两三年前拍的,因为他们去的那座山这几年被M市征服封山开发,早就不许人私自去爬了。而两三年前,安娜还没有来M市。

安娜喉咙发颤,又怕说出的话令对方情绪不稳,尽力放慢语气,用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词向对方解释:“我知道你很想她,可是你仔细看看,我和她长得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听了这话,阿防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道:“不管你的外表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你会去那家店买糖,就是你给我的提示,我能明白!”

安娜头皮发麻,她被说糊涂了,不懂为什么买糖成了对方误会自己的证据。为了了解更多,找到脱身的机会,她只能继续发问:“那么多人去买糖,你怎么知道哪个买糖的是你要找的人?”

阿防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道:“你出事那天,就是突然半夜想吃糖,要去买……当时我要是拦着不让你去就好了……偏偏那天我在赶工,没陪你去……你就……”

安娜听到这里,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想到这一点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向阿防求证道:“那天夜里,你见到……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

“你倒在便利店门口,躺在一摊血上,身上还有轮胎印……那个畜生,那个畜生撞了你没停下,还从你身上压了过去……”阿防说着丢下照片,身子前倾,将安娜的双手拉起来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又低下头抵住安娜的手背,眼泪直流,“我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没气了……医生抢救了很久,还是没救回你……”

安娜心中到猜测被印证了,阿防的女友因为半夜出去买糖,遇到车祸身亡,阿防无法走出悲伤,所以将那些会在半夜买那种口味糖果的女生错认成自己的女友。这个故事令安娜毛骨悚然,同时也让她冷静了下来。如果对方认为自己是他女友,至少暂时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那么好好与他相处,说不定会有机会保住命。现在男友应该已经报警了,自己下一步要做的,应该是搞清楚自己身在哪儿,再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人意识到自己被困,来解救自己或帮自己逃出去。

安娜是个聪明的女孩,心中有了盘算后,她觉得自己有能力暂时应对眼前的局面。她开始向阿防询问“自己死后”对方做了哪些事,是怎么埋葬了自己,车祸的结果是什么等。阿防则特别乖顺地向她讲述着,悲伤和愤怒交织,体现在他病态的消瘦的脸上,会令身在局外的人感到心疼。安娜安静地听他讲,悄悄恢复自己的体力。说完车祸,安娜又引导他给自己讲以前他们在一起时的事。阿防似乎很高兴安娜谈论这些,这似乎更加印证了安娜就是他等待了这么久的女友。只是女友在回到人间的过程中有点失忆了,没关系,只要是她,怎么样都好。

在阿防神经质地沉浸在幻象中时,安娜偷偷观察四周。她首先看向刚才那个棺材,才发现那其实不是真的棺材,而是一只有一个成年男人身高的长方体木盒,而它的盖子也确实做成了拱形的。方才她推不开盖子,不是因为盖子被封住,而是盖子上被堆了许多东西压着,后来她能推开,是因为阿防回来,把那些书啊石膏像一类的杂物给挪开了。

那盒子放在房间中央,几步远处便是一张双人床,双人床两边靠着墙,另一边距离墙有大约1.5米。这面墙竖着一个置物架,上面摆满了奖杯、荣誉证书等。距离太远,安娜看不清获奖人的姓名,但是从它从两边到中间摆出一个v字形来看,阿防和他死去的女友,应该都是很有才华的艺术家。

房间的另一边看上去是工作区,堆着一堆安娜叫不出名字的工具,还有围裙,颜料,喷枪什么的。工作区的一侧比另一侧要亮,应该是有扇窗,但是凹了进去,不在安娜的视线范围内。自己待的这一边应该也有窗,但拉着窗帘,如果能开窗,也许就能知道,自己大致身在什么区域。

既然对方当自己是女友,女友要求开窗他应该会答应吧。安娜于是扶着对方站起来,尽量自然地向对方说自己想开窗,然后伸手哗啦一下扯开了窗帘。眼前的一幕吓得她后退了好几步,窗帘后的窗户已经被封死了,盖上了一块木板,木板上密密麻麻被钉了几十张张照片,全是偷拍的半夜去过那家便利店,买过糖的女孩子,除了自己的,还有至少两张同样年轻的面孔,而那两张面孔的照片周围,被画了大大的红圈。安娜慌了神,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如果只是误认,需要误认那么多吗?红圈又是什么意思?排除?被排除的会是什么下场……安娜的思维刹那间又乱了,而就在这时,阿防已经几乎贴紧了她。阿防伸手抚在安娜的肩上,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宝宝,你放心,再等两天,我就帮你从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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