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

写同人这件事,我可擅长放弃了呢!

破晓 妄念(1)

*我居然又更新了,还是感情线

*开始新案子了,超鹅戏份会比较多~上吧小张总!


细心的客人会发觉,星元最近有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对于午夜场活动能推则推,实在推不掉的,也会在途中离席去打个电话或发个信息。相熟的客人开他的玩笑说元少这是要便宜谁啊,我们可会嫉妒的。星元却每回只是笑笑,半点底都不露。

而身为艺术家,高天鹤也有一个艺术圈最常见的毛病:灵感迸发都在晚上。因此,即使每天他都会收到星元“晚睡掉头发”的敦促,他还是会不知不觉画到星元开门回家。然后在对方的无奈和薄怒中,连撒娇带安慰地和对方一道洗漱收拾,进入梦乡。两个如果跟正常人一起生活一定无法磨合的人,就这样和彼此形成了特殊的和谐与默契。

可惜不是百分之百。

向来对人对事都真情真意的高天鹤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些感情之外的考虑,与恋人重修旧好。这场面由此变得十分奇怪。各怀心思同床异梦,对身旁人的在意和喜欢又是实实在在的,情感和理智搅和,让人心绪不宁。更何况高天鹤在伪装一事完全是个门外汉,心绪烦乱表现为措手不及时,连高天鹤自己都觉得,他像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比如昨晚,星元临睡前突然问他,他在画廊见没见过一位施先生。说施先生说他曾在画廊见过自己,一定是高天鹤的常客。高天鹤当时正在喝水,一口水登时呛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有些狼狈。

“多大的人了,喝水还能呛着。”星元笑着近前两步,抬手顺顺高天鹤的背,另一手想将杯子从对方手中接过来,却发觉高天鹤指尖用力,紧紧捏着水杯。星元心下生疑,又轻轻唤了一声“天鹤?”,才叫那人回过了神,松开了水杯。

“想什么呢?”星元偏过头,看向高天鹤的正脸问他,弯弯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可高天鹤却觉得这眼神看得自己浑身僵硬,垂了眼避开恋人的目光,随口敷衍道:“之前是有这么个人,他还去你那儿么?”

他当然会去你那儿,他一定还很了解你,不然如何对你知之甚多,明里暗里要我提防于你?

“他来过一次。”星元看起来没发觉高天鹤的异状,接话道,“还闹了点不愉快,看上去不是个随和的人。”

这话要是在平常听来,只是在描述之前的经历,可落在现在的高天鹤耳中,却可以被解读成试探——你如果没有这样的感受,是否说明你们关系匪浅?

不仅是这种话,这次再朝夕相处,星元好多话到了高天鹤心里都要打个转。虽然他们之前也并非亲密无间,但这种明显的隔阂和算计,从没有过。这样两个多月后,疲惫和厌烦逐渐被催生,高天鹤渐渐感到自己之前那些与星元同甘共苦的想法都是大话,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情圣,他想了断了。

一段让人感到累的感情不是长久之计,无论你多爱对方。

一大早,高天鹤又顶着满脑子胡思乱想,没吃早饭,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张纸乱涂乱画,完全没意识到有个人醒了并且来到了自己身边。而身后的星元原本给他沏了杯咖啡拿来,靠近时却轻而易举从高天鹤的背影读到了对方的低气压,脚步一顿,转回厨房,抽了张纸巾细心擦了擦咖啡杯杯沿上因为咖啡晃动产生的浅棕色,而后扬声问道:“鹤鹤,咖啡和三明治要吗?”

等了一会儿果然没反应,星元这才端了东西出去,绕了一下路过高天鹤面前,在对方左边蹲下,将早餐推到茶几上,动作轻柔目不斜视,连出言提醒对方都免了。

而到这会儿,高天鹤终于意识到家里的另一个活物在活动,一抬眼见对方已经到了眼前,右手一下反手将画稿按在沙发上笑道:“怎么还替我拿过来,叫我一声我自己去吃就行啊。”

星元瞧着他笑道:“叫你了,你倒是能听见?大艺术家,赶快吃饭,吃完我要洗盘子。”

高天鹤赶忙应了一声,端了盘子一边走向厨房一边三两口吞完东西。他起身的时候带起了沙发上的画稿,星元无意扫到了正面,心中登时升起一层异样。

星元常说高天鹤这双手该上个保险,因此不许他做任何伤手的事,这其中当然包括刷锅洗盘子。高天鹤以往是乖乖听话的,今早不知道怎么回事,星元洗盘子的时候他就跟在身后,双手环过对方的腰,也把手伸进水里握上对方的手,惊得星元赶忙把水龙头往左掰让它不那么凉。而与此同时,高天鹤惊呼一句:“你怎么用凉水洗碗?”

“所以让你别碰啊。”星元吐槽他,然后动了动肩道,“别闹,伤了手我可赔不起。”

“我要是不能画了,就安心当个吃软饭的,反正你养得起我。”高天鹤把下巴靠在星元肩头,脸刚好贴上星元的脸。可这一句甜腻腻的情话,不知道为什么,带出了点诀别的凉意。

星元却仿佛完全没听出来,笑骂他:“滚,我挣钱养媳妇养孩子养小白脸,你是我什么人,能让我养?”

高天鹤埋了头闷闷地笑,越笑他心里越难受。终于在星元最后一遍冲盘子的时候,忍不住张开五指紧紧抱住星元潮湿的手掌,额头依然顶在对方的肩膀,好像不敢直视,又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你虎口和指间为什么有这么厚的茧?”

“你是那么精致的人,做的是那么精致的事,这么厚的茧不该留。”

“我听说,这种茧是常年用刀用匕首的人独有的,你为什么会有。”

“哗啦啦”的水声停了,随之漏跳一拍的还有高天鹤的心跳。他知道自己抛出了一个炸弹,不管会爆还是会哑,今天早上都不会太平。

星元的后背起伏着,幅度好像并不比寻常呼吸更明显,却压得高天鹤的前胸很紧很压抑。星元动作轻巧地擦好盘子和杯子放在一边摞好,随手抽了刀架上一把水果刀,食指拇指轻轻一动,当着高天鹤的面,瞬息之间转出好几个繁复绚丽的花样,刀剑刀锋变化出不可思议的角度,接着,高天鹤只觉得自己一错眼,明晃晃的刀剑,点在了他的皮肤上,冰凉。

“星……星元?”高天鹤觉得心脏堵在了喉咙口,堵的他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而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星元在自己怀里转过身,将那把刀以极为诡异的角度拧了个方向,划向他自己的喉管。

高天鹤忙伸手去抓星元的手腕,星元的动作却比他快得多。高天鹤甚至连碰到对方皮肤的机会都没有,眨眼间刀尖就在星元白皙薄瘦的颈部划下一条淡淡的红痕——像被细绳勒过那种,淡淡的红,再多一毫,就会鲜血四溅。接着,“哐当”一声,水果刀掉进水槽,高天鹤一把将星元拉到眼前,双眼红得像要滴出血。他的双手在激愤紧张惊吓的多重刺激下不受控制地颤抖,掐着星元的胳膊陡然提高了声音问他:“你干什么!”

“吓吓你。”星元淡淡地答,如画的眉眼纹丝未动,薄唇轻轻吐出后半句,“我生气了。”

“你……”高天鹤说不出话。他看见星元垂了眼皮看向别处,细长的眼眸波澜不惊,深沉而冷漠。高天鹤没见过星元这幅样子,他知道对方一向温柔好脾气,对旁人都很少动怒,更不消说对他。被那表情刺到的一瞬间,高天鹤很想穿越会几分钟以前,抽自己两巴掌都要把那个话题咽回肚子里。

但这瞬间过了之后,他心里又涌上了别的情绪。如果星元就这个话题跟他吵架,怪他轻信旁人而怀疑自己,他可以道歉,也可以义正辞严地要求对方向自己坦白。如果星元的刀尖对准的是他高天鹤,亮明自己的深不可测心狠手辣以劝退他,高天鹤自然有了彻底做个了断的借口,用不用同样在他。可星元太“过分”,他的刀划过的何止他自己,而是高天鹤那颗紧张他爱慕他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的心,那颗心已经如此疲累,还要被人狠狠挤压一道。

高天鹤忽然就松了手,倒退了两步,目光避开星元滑向窗外。他沉默了一会儿,快步转身走向客厅,从衣帽架拽下一件外套,“嘭”一声,从外面关上了门。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星元的脸色才慢慢缓了过来。他收拾好厨房来到客厅,沙发上那张画还在。星元看了一眼,掏出手机给仝卓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星元开门见山:“卓,帮我查个绿色胸针……上次佳哥在墓园踩到过,相关的人可能在那几个碑里……天鹤今天早上涂鸦了一张一样的……我担心有人打我们身边人的主意。”


高天鹤没有想到,和自己同时出现在画廊的,居然还有警方。一辆黑色吉普和一辆写着“公安”的车一先一后停在画廊门口,马佳从车上下来,一见高天鹤就“哎哟”了一声,然后冲高天鹤招招手道:“真巧嘿。”

高天鹤有些迟疑,问道:“佳哥……找我?”

“对,找你问点事儿。”马佳说着话走近高天鹤,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向高天鹤道,“你认得出这几个残片么?”

高天鹤接过照片看,发现那上面拍着许多金属残骸,看上去像是某个被摔坏的雕塑,完整的话,应该有大半个人那么高。可是高天鹤对雕塑涉猎毕竟少,反复看了几眼,还是没认出来,正打算把照片交还马佳时,高天鹤在最后一张照片底部,看见了一个很特别的打磨痕迹,当即就联想到一个人。他向马佳道:“这是阿防的东西!”

马佳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久旱逢甘霖似的,忙问:“你认识?确定吗?”

高天鹤说“八九不离十”,一边引马佳进了画廊,从办公室翻出一本厚厚的相册,找到其中一页给,指着上面的照片向马佳道:“应该就是这个!”

马佳凑过去看时,发现照片上是一座一人高的少女雕像。穿着裙子的少女一手伸向前方,好像打算向前奔跑。她的裙角,发丝明明是金属质地,看上去却灵动飘逸,足见雕塑家的功底。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其中有作品的名字:定格。

“名字倒是普普通通。”马佳闲言一句,问高天鹤道,“你怎么确信照片上的残骸就是这个?”

高天鹤道:“雕塑家总有自己的签名方式,你看,两张照片的底座,是不是有很像的打磨痕迹。”

被他这么一提醒,马佳确实发现了关联。而后他又听高天鹤道:“这座定格,还是我帮他介绍的卖家卖出去的,所以一看到这个底座我就想起来了。”

马佳点头,而后他手机一响,是陈博豪给发来的照片。痕检的同事大致拼了一下残骸,虽然有缺损,但和照片上的几乎一样。马佳这下放了心,问高天鹤:“你说的这个阿防,真名叫什么?哪儿能找到他?”

高天鹤这下为了难。他摸摸头发笑道:“他真名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跟他是一次艺术品展览上认识的,除了业务往来,别的不太熟。他是个新锐雕塑家,才20出头,专注做少女雕塑。设计不新奇但功底精湛,拿过不少奖。除了我这儿,他跟好几个艺术品交易公司都有联系,他们可能知道得更多些。”

“你知道他和哪些公司有联系?”马佳问。

高天鹤想了想道:“联系最多的应该是香榭丽舍,还有别的几家,天裕、罗琳。”

马佳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道:“香榭丽舍,张超那儿啊……”高天鹤疑惑说佳哥你认识他啊。马佳心说,能不认识么……

马佳又问了些这个阿防的具体信息,发现高天鹤对他确实所知不多,也问不出什么新东西了,准备告辞。高天鹤好奇问了句:“阿防出什么事了?”

马佳将工作本揣进兜里,语气少见的严肃:“他的雕塑里,藏着碎尸。”

法医室里,余笛抱着臂,皱眉瞧着解剖台上一堆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有半个钟头不说话了。陈博豪和圣权在一旁乖巧得像两个小学生,虽然他们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又过了几分钟,余笛忽然清了清嗓子,吓得陈博豪一个激灵。随后他就听见余笛果然点了他的名。陈博豪立刻稍息立正站好,不自觉地又抬了抬下巴,就见余笛温和一笑,幽幽道:“博豪,下次你们去密室,就别带之光了吧。”

“……余老师,光哥其实……玩得挺好的。”陈博豪咽了口唾沫。

能从密室道具里发现尸体,玩得能不好么……余笛腹诽。

要不是光哥发现了尸体,我们就要赔偿密室老板道具钱了……陈博豪心说。

“上上次他跟你们去恐怖密室,觉得自己被吓到了丢人,尾巴似的跟着我上了一星期班,来法医室练胆量;上次,你们虽然出来了,可他想不通一个环节,大半夜不睡觉拽着我分析推理;这次,干脆带回来一堆剥离都难的尸块……啊不对,骷髅……”余笛揉揉眉心,一脸疲惫,“当然发现案件是好事,可是我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他折腾啊。”

“余老师,您一点都不老!”陈博豪金圣权异口同声,一嗓子吼出了闪闪的红星既视感。随后圣权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重点,忙又补充一句,“我们下次不仅不叫光哥,如果光哥要跟我们一起去,我们也提前跟您汇报!”

余笛一扬眉,心说孺子可教。可心里话还没说完,门外就闪现了洪之光的脸,笑说:“你们说我怎么了?”

“说这次多亏有光哥。”金圣权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这么“两面三刀”。

洪之光哈哈一笑,又注意到解剖台上一堆东西,问剩下三个人:“这些你们收拾很久吧。”

“先想办法剥离吧。”余笛推了推眼镜,撸起袖子到手肘,招呼陈博豪留下帮他,交代洪之光先回家,开始了和一堆和金属嵌在一起的骨头的战役。

马佳得到余笛的初步报告是第二天傍晚的事了。可惜,报告结果实在对不起他们一天一夜的辛劳。

尸块来自一名女性,年龄在20-25岁之间,死亡时间超过一年,小腿生前曾骨折。DNA对比结果显示,不在现有报失踪人口中。

这是警方目前对于这具尸体掌握的全部信息。不过好在,雕塑无非与雕塑家还有艺术品公司关联,马佳一边安排人继续排查失踪人口,一边去调查相关人士。可令马佳感到难以理解的是,所有跟阿防发生过瓜葛的人除了最基本的交易往来,对他都毫无了解。好不容易从张超那儿找到了一个可能的居住地址,待马佳匆匆赶到,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你们对卖东西给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一点不好奇么?”马佳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视线扫着咖啡厅的全貌,同时小声问。

此时张超正坐在他背后,西装熨帖笔挺,领带,手表,连带那副细框眼镜框,无一不透着清贵。听马佳这么问,张超微抬了抬眼皮,看向眼前的空座椅,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挡住口型,吐出一句:“我也不想他好奇我的事。”

“可我不信你没查过他。”马佳换了个坐姿,低头假装翻menu,笑道,“分享一下?”

“好处?”张超笑问。

“你想要什么,随便提!”马佳“啪”一声合上menu,随后道,“反正你哥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啥都不能给。”

张超薄唇一挑,显然只是开个玩笑。接着他给马佳的私人邮箱发了一封邮件,靠在沙发靠背,眼睛盯着手机,向马佳补充说,“邮件里是我知道的全部信息,还有一份和他交易过的买家名单,你可以查查他们。”

“哟,这么多。”马佳瞧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字,问道,“你这算不算泄露你们公司财务信息?”

“算啊。”张超笑答,“反正账做平了,随便查。”说完,张超在咖啡杯下压了一笔小费,站起身出了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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