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

写同人这件事,我可擅长放弃了呢!

破晓 挚爱(11)

马佳躺在办公椅上,两腿交叠着高高架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脑内反复着昨天晚上发生的每个细节,总觉得有些不太对的东西。

昨晚代玮的意思是,有人用程露的死将他们几个和背后的组织推到警方眼前,他才想借警方找出谁对他们不利。那么,按照幕后那个人的期待,警方应该先发现程露之死有异常,去查有哪些人对程露之死异常关心,接着发现代玮,再发现代玮的银行账户确实在程露死后收到了一大笔转账,因此怀疑上代玮与程露的坠楼有关。同时,警方应该发现程露失联、住院,都跟陈瑾有关,再发现韦文森特内部肮脏变质,于是推断从一开始,陈瑾就打算在程露生了孩子之后就要她的命,也就是说韦文森特和今慈之间有勾当,陈瑾和代玮之间也有勾当,进而捅破这两个机构和其中的人。可是警方现在的查案方向,和对方的期待有偏差。一是对方没想到代玮会主动找马佳帮忙,让自己从完全的嫌疑人变成了半个协作者,导致警方没有盯死代玮这条线,二是查出韦文森特的内情后,也没有继续去追查陈瑾和代玮之间的联系,毕竟这是个孤案,又有许多正常人的思维逻辑触及不到的地方。于是,有许多对方设下的伏笔,细节,在警方这里就被忽视了。加上后来又有人死又有人失踪,马佳感到自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时情绪上头,赌气似的越发不肯去注意对方留下的细节。不过现在他冷静了下来,发觉了这件事,心想既然这些细节是背后的人想给警方讲的故事的,如果按对方的故事走,不正好接近真相么?

而且,在这案子里搅和的,肯定不止一双手,至少,诊所爆炸和对代玮的枪击肯定和“杀”死程露的不是一个人。因为诊所和代玮两条线索断了的话,前面的铺垫就没有意义了。那么这又是谁的手段?而且失误以后居然没有继续追杀,昨天那三枪是闹着玩的么?

不过,俗话说饭要一口一口吃。再怎么千头万绪,也得一个个来。马佳决定先管好一边,于是站起来溜达到痕检科,向里一探头,就见陈博豪和圣权一个捏着早上从医院墙上扒拉下来的子弹,一个趴在从陈瑾办公室搬回来的电脑前,十分默契地玩干瞪眼。

“孩儿们!”马佳一手叉着腰,一手举到半空,胳膊肘抵在门框上,冲里面亮了一嗓子,笑道,“有什么好东西孝敬你哥的,快呈上来!”

圣权闻言率先抬了头,一见马佳就眉开眼笑,神秘兮兮地向马佳招手,示意对方赶紧过去。马佳到了近前,就见圣权用笔在屏幕上比划着,向马佳道:“佳哥,你看这个。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破译的登录密码。”

马佳循着他的笔看过去,就见漆黑的屏幕上闪着一大串绿油油的、看得他只觉眼花的代码。而圣权似乎暂时没有跟马佳仔细解释的意思,放下笔就开始噼里啪啦敲键盘,敲得屏幕上的绿字翻得更快,一边敲居然还一边问马佳:“佳哥你看懂了吗?”马佳抬手照着圣权后脑勺就是一瓢——虽然并没有真打,碰到头发的时候就改成了揉毛,嘴上破罐破摔道:“看不懂,人人都有你金大少天赋异禀呢?”

圣权忙转过头笑,拽了拽马佳的外套衣角撒了个娇,拽马佳靠近屏幕,指着其中一行绿字道:“佳哥你看这边,这几行,是说陈瑾到这台电脑曾经登录过一个网站,在上面谈了一桩生意,生意内容被加了密,暂时破译不出来。不过她最近两次登录,一次是在程露死前一周,一次是在程露死后当天,而且登录记录显示,陈瑾在过去几年里,好多次登录这个网站买东西,与她对接的好像是同一个卖家。”

“也就是说,这个网站还有这个卖家,跟程露之死有关联。”马佳接道,随后问,“能找到这个网站么?”

圣权摇摇头,道:“这要网警协助了,不过我觉得难,服务器都在境外,中间又经过层层加密。而且陈瑾到电脑被搬来警局,对方肯定早就清空记录了。”

马佳皱了眉,刚要说什么,就听圣权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说着,圣权调出一个文档,上面是他们通过学校各处的监控梳理出的一些细节,圣权指着其中一行向马佳道,“你看,按照监控,陈瑾是这天下午1点除了办公室,然后去参加各种会议,直到四点才返回,但是,电脑显示的前一次登录网站的时间,却在这期间。”

马佳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她在某个地方接触了电脑,或者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回了办公室?”

“这不会。”圣权道,“我们发现这点时拜托大哲去核实了,当天的会议是好几波人的视频会,不仅跟陈瑾一起在韦文森特的人可以作证,视频录像也能证明。陈瑾没出现在镜头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分钟,跟登录的时间不符。”

“也就是说……”马佳慢慢地说,同时慢慢看向圣权,“有人用她的电脑,去这个网站谈了笔生意?”

“嗯。”圣权点头,“目前只有这个解释。”

马佳愣了半秒,随即恍然大悟般,一拳打在自己手心叹道:“所以她的助理失踪了!假扮陈瑾谈生意的肯定是她,现在任务完成,她被消灭或者保护起来了。对不对!”

圣权一脸茫然地看着马佳,心想这是问自己吗?可是圣权作为痕检,对案情了解其实很少,他完全听不懂马佳说的什么助理失踪,只能眨眨眼看着马佳,用眼神表达无辜和求知欲。

马佳当然也反应过来自己问错人了,可是把案件串联起来的兴奋感充斥在他心里,让他打算把任何人都发展成讨论对象。马佳站在圣权身边向他言简意赅解释了一遍纷繁的线索,激动的情绪和复杂的案情引得马佳手舞足蹈,好在圣权十分聪明,一遍就明白了马佳的重点,顺利地接下去道:“很可能陈瑾助理背后有一股势力,他们想打击韦文森特,和那个医生他们,刚好遇上程露临产,他们就伪造了一单生意,一石二鸟。那么,炸了诊所的应该是跟陈瑾或者那个医生一边的人,带走助理和让程露坠楼的是他们的对手,而枪击佳哥你们的……”

说到这里,圣权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这次狙击说是哪方干的好像都差点意思。说是陈瑾那边的干的,没必要,助理那边干的,就是自断线索,而如果是代玮一边的,要杀人灭口方法很多,何必当着外人的面在案发现场杀?可马佳此时却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意。而后他不动声色转向陈博豪,要从他对现场子弹的分析里获取点线索。

“怎么样小拖鞋?”马佳向陈博豪笑道。

陈博豪对于马佳这种明知故犯也是没辙,特别夸张地翻了个白眼道:“佳哥另请高明吧,我无能为力。”

马佳笑道:“你就是高明,我再上哪儿找去。”接着拿起那三枚装在证物袋里的子弹仔细端详了半天,一摊手道,“你不帮我,等我办事不力被撤了职,我就替你养猫去。”

“别!”陈博豪一听这话顿感晴天霹雳一般,赶紧抓住马佳的胳膊求饶,“佳哥我没诓你,我是真没办法。”说着,陈博豪将三枚子弹推到马佳面前,拿着镊子拨弄着,闷闷地一条一条解释自己和这三颗子弹如何“搏斗”,最终得出一条结论,“除非去现场做弹道测试,推测当时狙击手的位置,再去狙击手地现场找线索,不然这三枚子弹对佳哥你来说,就是废物。”

可是他们都知道,现如今这案子在明面上已经结了,他们去取子弹都是悄悄的,还指望弹道测试么。马佳听完博豪的话,想都没想抓起子弹就向外走。博豪赶紧拦住问他干嘛去,马佳道:“咱们搞不定,我就去找搞得定的人。”

痕检的人是不知道马佳有多少个暗线在外面的,但是从对方前后矛盾的话里,也觉查出马佳打算做点不恰当的事,忙拽着对方阻止:“佳哥,把证物带出去可是违规。”

马佳冲两个人眨眨眼,一笑问道:“这是哪儿的证物?案件编号?证物编号?”

“……”博豪和圣权双双磨牙,心说怎么还带卸磨杀驴呢?

马佳则将子弹揣进口袋,向二人道:“昨晚上和今天,算我求你俩的私活儿,回头请你俩吃饭,再给博豪带进口猫粮。”说着拍拍二人肩膀道,“为了口粮和猫粮,也别卖了我哈。走了!”


常来宸星的客人都发现,最近宸星的经理Kelvin常和一个叫阿昌的人搭档工作,有人以为Kelvin是在带新人,Kelvin却说只是自己最近忙不过来,元少安排阿昌帮他,其实阿昌跟元少比他还早呢。不过虽然Kelvin这么说,有的客人却觉得阿昌不像是工作很久的人,至少他对待客人就不如Kelvin娴熟友好,尤其有客人要见星元,他挡驾的程度堪比保镖,因此不少客人明示暗示地投诉过。星元对此似乎也很头疼似的,有一次还公开指出阿标都不是,可说完,居然没有将阿标从Kelvin身边调离,依然安排他协助宸星的日常事。宸星上下私下都议论纷纷,猜测这个阿昌是什么来历,渐渐的,以前对Kelvin的尊重和依赖被转移到阿昌身上。不过,阿昌好像确实不适合出现在前台,没过几天,他就被星元调回了身边。只是,以前大家汇报给Kelvin,再通过Kelvin转达给星元的事,在不知不觉间分了枝杈,不少信息,在到达Kelvin之前,就到了阿昌那里。

马佳是宸星晚场开始前到的,一进门就看见阿昌这张陌生的脸。马佳心生疑惑,但也没多说,向Kelvin打了招呼,就抬脚上楼找星元。Kelvin却说:“马队,元少这几天有点忙,不如请阿昌陪您一起,先看看元少有没有空。”

马佳登时很不快,揣着裤兜,目光在Kelvin身上削了一圈,又转去了阿昌身上,冷笑道:“怎么着,见皇帝也只要通报一道,你们元少是天王老子?”

Kelvin忙解释道:“马队您别误会……”。可是话没说完,马佳就三两步上了楼,还抬手很粗暴地拨开了打算上来拦住他的人。Kelvin看向阿昌,发现阿昌已经追了上去,跟马佳前后脚到了星元办公室门口。阿昌抢上前一步碰到了门,马佳却已经拧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导致阿昌一个踉跄,差点摔进屋里。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星元,他从里间走了出来,发现“气势汹汹”的马佳,和门边的阿昌。星元微微抬起一只手安抚阿昌,人却向马佳笑道:“看来是新人不懂规矩,冲撞佳哥了。”

马佳冷哼一声,道:“不然,难道是元老板授意的?”

星元笑容未改,却向马佳道:“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佳哥之前都怀疑我了,我也可以有点脾气嘛。”

“你还委屈上了。”马佳这会儿已经消了气,带着笑横了星元一眼,借着掸衣服的动作,向自己上衣口袋指了指。星元会意,顺着马佳方才的话,好言好语请人到沙发落座,并示意阿昌关好门到楼下去,别的什么话也没说。

待人回来,马佳瞧着他笑道:“我该怎么理解这种形势?东厂跟锦衣卫,还是内阁和司礼监?”

星元反应了一秒,随后“噗嗤”笑了出来,道:“我乐意做皇帝,他们也不乐意陪我。没那么复杂,只是前阵子Kelvin最近有点心不在焉,我安排个人帮帮他,Kelvin好了,人就回我身边来。”

马佳翘着二郎腿看着,十分清楚对方的轻描淡写里有多少不能为外人道。不过星元有自己的势力于马佳而言是个间接的好事,所以马佳也不打算深究,直入主题,将从陈博豪那里抢来到三枚子弹,放在了星元面前,问道:“代玮昨天晚上遇袭,跟你俩说了没有?”

从星元的表情,马佳就知道,代玮跟他们说了,但没说清,或者隐瞒了部分事实。于是马佳讲了昨晚事情的前情后果,又挑了几处重点,提了一下他觉得围绕程露,各方势力是如何掺和的,末了将子弹往星元面前推了推道:“我们的途径查不出什么,但你们的说不定可以。”

星元盯着那三枚子弹,眉头紧锁。只要一想到这子弹在不到24小时前,差点要了代玮的命,他的头就隐隐作痛。这件事向一块千斤巨石突然从天而降,压在他的胸口,但同时,微妙的地方又在于,他好歹是通过马佳得知了这件事。这说明马佳对于代玮相关的事情接受得很快,并且非常“自觉”地沿着代玮的希望,加入了帮助他们的行列,甚至还为了他们的安全,做出将证物带出来的违规举动——这一切都应该令他感到欣慰和庆幸。

然而……

然而,星元对人对事的理解向来没那么简易。他眉目含笑,回答马佳的话,却令马佳心中一紧:“佳哥……是想试试我们吧。”

“狙击的价值在于隐蔽和精准,因此除非万不得已,狙击手绝不会在代玮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时候动手,尤其这人还是个警察。就算这个狙击手接到的是死命令必须动手,一枪不中,三枪都不中么?也就是说,这三枪,是故意的,故意开给你看,故意成全你对代玮的救命之恩,加深你们之间的联系。佳哥你是这么推断的吧?”

马佳眯了眼,身子向后靠了靠,嘴角微微挑起,冲对方一抬下巴,语调却冷冷的:“继续。”

星元微一低头,身子歪向沙发的扶手,笑着看向自己的手指关节,像是说话给自己听似的:“那么,什么人想要将代玮推到佳哥身边呢?当然是从中能获得好处,又不想暴露的人。比如通过代玮得知警方的行踪、案件的侦破进度、一些没有公开的案件细节等。我跟仝卓当然不必如此迂回,制造案件的人,肯定也有自己的途径,剩下的,只有我们背后的人——一定会被这子弹牵出的人。”

说着,星元换了个坐姿,将双手手肘放在膝盖上,身子前倾,挑着眼皮看向马佳,从标准的星元式的温柔微笑中咬出一句:“佳哥,我们能信你吗?”

反间计中承受最大风险的就是这个“间”,被发现的风险,鸟尽弓藏的风险,还有无数细小的风险。马佳这招看上去实在不厚道得很,可身在局中,星元自知这并怪不得马佳。只是他对马佳还存着念想,希望这个最开始拉过他们一把的人,还有耐心再陪一陪他们。

照旁人听来,星元这句问话和他平时说话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比平时轻快些,可是马佳能捕捉到对方声音里,那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马佳知道这里面大约三分是怒意,二分是失望,还有五分叫不安与挣扎。可马佳自有他的难处和苦衷,他虽然也挺瞧不上自己这种堂而皇之逼着人家明目张胆反水、不干就撕破脸的行为,可眼下的情形,他需要对方给他更多,关于信任的证据。

马佳早知道星元他们背后有很大的势力,也早知道星元仝卓弃暗并非真心投明,只是想逃离黑暗,马佳更知道这两个人先前就明里暗里利用警方做过一些他们不方便出手的事,可那时候他们相互利用得非常得体,距离分寸都把握得当。可代玮的突然加入打破了这种平衡,令马佳发觉自己不再冷静地面对这群人。马佳变得比以往更急切地想让这群人真正跟自己站在一边,急切地想确认自己在保护值得保护的人——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抑制不住对代玮的关心,即使明知有人在利用代玮,他依然愿意将那小孩儿拉到自己身边。为了让这种抑制不住合理,他需要与自己博弈,希望眼前的人帮他。

马佳盯了星元一会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几条短信,放在桌上,轻轻一拨调转向星元。那上面是马佳跟一个陌生号码的往来短信,时间就在他来宸星之前。马佳示意星元看看,星元迟疑了一下,目光还是落了过去,就见那上面是规律地对代玮人身安全的汇报,不是监视而是保护,看得出极为专业且负责。马佳趁这当儿坐到了沙发前沿,轻轻舒了口气,沿着星元方才的问题反问道:“我能信你们吗?”

星元的心沉了下来,是沉甸甸的沉,还有些动荡和摇摆。马佳跟代玮的关系好像出现了他们意料之外的偏差,令他猜不透这是福是祸,这不确定性令他本能地逃避,不愿去相信这是马佳的真正理由。但另一层,眼前的情形其实星元才是被动的一方,马佳完全可以继续态度强硬地逼他取舍,可对方却愿意提供一个理由,这让步本身,就有极大的意义。

办公室里的氛围像结冰的湖面化冻那样,从幽深的地方发生出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冰裂,从一条到多条,旁逸斜出,渐渐布满,并且在阿昌的敲门声中,哗啦一下破开凝结许久的冰面。看到星元抬头,阿昌向门外看了一眼,问星元方便见今晚开工的新人吗。星元笑道:“刚好佳哥在,让她们进来吧。”

说完,星元走向办公桌,随后进屋的是三个装扮精致的年轻姑娘,表面看很像风月场的人,但稍有些经验的人——比如马佳,一眼便能看出她们的生疏与青涩。三人一排站好,分别从星元手中接过自己的合同,听见星元对她们说:“我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交代,就一条是别勉强。适应一个月,不行及时跟阿昌说,我们再商量别的办法。”

三个女孩都点了头,正要出去,却被星元引荐给马佳:“这是佳哥,都来认认,以后请佳哥多照顾。”

马佳表情奇异地望向星元,见对方居然一脸诚恳,干脆抖了句机灵,笑道:“怎么?美人计啊?”

星元一笑,摆摆手让大家都出去,道:“真是美人计,我就自己上了。”

“算了吧!”马佳忙道,“我可不想被高天鹤写出一篇万字檄文讨伐。”

说完这话,马佳瞧见星元神色有些黯然,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不太恰当的话题,于是强行提起另一件事问:“刚那三个女孩,我看最左边那个,怎么有点眼熟?”

“佳哥认出来了?”星元笑道,“那是王倩倩,你前几天从我这儿接走的人。”

“什么?!”马佳大吃一惊,说话都结巴了,“她怎么……她?”

“对于很多‘苗’来说,被盯上就意味着逃不掉。想彻底摆脱,只有让自己失去做‘苗’的资格。”星元轻轻地向马佳解释道。

马佳问:“你也知道‘苗’的事?”

星元笑道:“这里是哪儿?不瞒佳哥,宸星在我接手以前,是会拍卖‘苗’的。”

“你说的‘苗’的资格是什么?”马佳又问。

“干净。”星元轻轻吐出两个字,“喜欢‘苗’的人,冲着的就是对方的干净,因此,对这些无力反抗的‘苗’来说,让自己‘变脏’是摆脱命运最有效的途径……听上去很荒唐对吧,为了躲一时,废掉自己的一世?但是对她们大部分人来说,只是在两种噩梦中,选个相对容易熬的而已。”

“韦文森特现在是谁在跟你们联络?”马佳问道。

星元摇摇头说:“他们现在也挺混乱,被你们端了,恢复起来没那么快。不过最近我倒是常在宸星,见到那个叫杨霏的学生会副主席。王倩倩跟我谈她的打算,也是在杨霏来过一次之后。”

恶的感染力就是这么强,总能找到承接它的人。亦或是,从一开始,那些人就都是恶的仆人,只是分个主次,分个先后。

马佳脸色不善,导致他只听见了星元后半句话:“……我这儿反倒成了苗的庇护所。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应得了。我也因为这点才会见每个‘苗’,加强自己对她们的掌握,尽量减少隐患。”

说到这儿,星元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向马佳道:“佳哥,方便蹭你的车去个地方吗?”

“去哪儿?”马佳问。

“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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